巴特纳联邦监狱 北卡罗来纳州夏洛特东北部仅20分钟路程。 巴特纳联邦监狱就在一座煤山旁边,从圣殿大道望过去,非常显眼。
时间已是11月中旬,北卡罗来纳到夜里冷的让人发颤, 那黝黑的煤炭是给监狱供暖用的,一个冬天用不完,却也剩不下什么。 老乔治明年就退休,今年冬天他可不希望出什么岔子。 他脸上两颊的肉有些松弛,已经是像鱼鳃一样的变为三层,法令纹从鼻翼两侧延到嘴角,笑起来时整个嘴角都埋在那里,上衣的扣子被撑到紧紧贴着扣眼,腰间别着配枪卡在肚子下面,喘息之间的气音也比一般人要重的多,左手的指甲剪的光秃做着记录。 “名字?” 声音带着中午吃的葱油面包味儿。 “泰德。” 泰德三天睡了4个半个小时,上唇的胡茬已经泛青,神情迷离,每回答一个问题都需要停顿几秒。 “犯了什么事儿?” “杀人。” 老乔治抬头看他,笑着在本子上写了写。 “年轻人,这里可好久没来杀人犯了。”
泰德被收押在牢房内,陈设与你在日常美剧里看到的如出一辙,一张床、一个马桶、一把椅子,一个洗手池,一些生活用品,一面镜子,一切都整整齐齐虔诚的等在那里。 忽然一阵心悸,门上的小窗正有人看着他。 “谁在那儿?” 他喊了出来。 那双眼睛没有要走的意思。 “嘿,兄弟,新来的吗?现在是可以出来活动一会儿的时间。要出来抽根烟吗?” 泰德将信将疑的走到了门口,门“嘭”的一下子打开了,泰德吓的向后仰去,所幸没有摔跤。 门口的人却终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wowowo,兄弟,轻松点,安德鲁要见你。” 安德鲁是个黑人,泰德见到他的时候,他正跟人在一张桌子上打牌打的起劲儿,整个囚间烟雾缭绕的不比一般地下赌场差劲,一些狱警随在外围环视,却依旧熟视无睹的吃着沙拉。 桌子上到处都是散烟。牌子也很杂,“555”中夹着“万宝路”,便宜的那几款。 有人拿着“老伯爵”充充门面,这种烟舍不得抽,一握就是两三个月。
你若是走近些还能看到一两根“摩尔”,但很少有人抽,这种细长带着薄荷味的烟,没劲儿又娘炮,是最低级的。 在这里,烟就是阶级,比金子值钱。 托尼(那个来找他的人)说,安德鲁之所以在这里呼风唤雨,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他手里有酒。 要知道,监狱里酒是被绝对禁止的,连烧菜的厨房都不用一滴酒。 没人知道他的酒从何而来,但他就像是变戏法似的,总能在圣诞节前两天拿出几瓶酒,他也不喝,全拿来进行拍卖,那些犯人们各个都眼馋的要了命。 手里攥着攒了一年的烟,能拍到一瓶或半瓶酒不等。 一晚上下来,生意好的时候安德鲁能得到上百条烟,等他们把酒喝光了,再将手里的烟“贷款”给他们,十根起,按月翻倍。 监狱里不能使用金钱,烟是他们所有的筹码。 安德鲁的秘密 入狱没几天,泰德被分去制木工厂进行强制工作,浩浩荡荡的队伍中插科打诨的人不少,但安德鲁决不在其中。 泰德被分去雹木花,要将木头打磨顺滑,且每一根的长度大小相等。 安德鲁离他有五十米的距离,负责将这些木条装好运走到别人那里去加工。 生活中泰德是个健身爱好者,肱二头肌肿的像丝瓜,这些运动量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看得出他很卖力。 本想两耳不闻窗外事赶紧做好然后去休息,这时候有人拍了他的肩膀。
“你放松点,兄弟,工作是做不完的” 是安德鲁。他挑了下巴指向了看管他们的几个狱警 “他们是不会让你休息的,你不必这么卖力。” 说话间,他蹲下来在泰德刚刚修整的木头里,挑来挑去,似乎是摸到了一块衬他心意的小木头,他瞟了一眼那些狱警,当着泰德的面,瞬间将那块木头扔进了自己的裤裆里。 “看起来还不赖哈?” 往洗手间走去。 泰德脑子里瞬间想到了什么: 酒?木头? 安德鲁在这个木头工厂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若是把这些收集起来的小木头打磨加工做一个小木桶用来陈酒也绝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原酒从哪里来?他又用什么蒸馏呢? 泰德的好奇心开始膨胀,无数个疑问开始在脑子里来回打转,不太安生,他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活,去追随着那个背影。 泰德很失望,他盼望着将安德鲁逮个正着,然后在以这件事为要挟他分一杯羹。 但卫生间并没有人,每一个隔间都是空空如也,不见木桶,也不见安德鲁。 泰德没有死心,他总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劲,人或许会在什么时候离开了他没看见,但是不可能连来过的痕迹也No. 他开始四处搜寻,起先翻开各个马桶的蓄水池,谍战片里经常这么演,没什么收获,几个蓄水池里的水满满当当。 他走到最里面的隔间,不放过任何一处,轻轻的敲击每一寸的墙壁,期待着就这样找到一个暗门,推开之后就是能看见安德鲁光着黝黑的上身往已经燃烧的蒸馏器里扔柴火。 而这一幕,并没有发生。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泰德一无所获打算离开的时候,有人推开了卫生间的门,来到他的隔壁。 那人并没有上厕所,起码泰德没有听到马桶冲水的声音,但是却有一些瓶瓶罐罐撞击的玻璃音,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发出任何的声响,踩上马 桶从挡板这边望向那边。
泰德瞪大了眼睛 “你在干什么?” 他本该保持沉默,但一句话脱口而出。 安德鲁抬起头来看到了他 “该死。” 他手中果不其然握着一个双手才能捧起的木桶,厕所地下的瓷砖有两块已经被掀开,里面被淘拾干净,留下一个大洞上面用木板隔着,这木板缺了个角,若是不及时补完整踩上瓷砖时就会凹凸不平,就很容易让人发现里面藏着东西。 泰德从隔板翻身而下,两个人此时站在一个狭小的隔间里,稍微抬下胳膊都会接触到对方,安德鲁看起来并没有生气,只是微笑着提醒了一句。 “你出来的太久了吧,兄弟。” 即使失去自由 也要有波本 泰德想要仔细看那瓷砖下面都藏了什么东西,却被安德鲁挡住了,那眼神犀利,泰德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不会告诉别人。” 安德鲁挑眉 “我可以相信你?” “原材料那里来的?” “老乔治每餐会多塞给我几个玉米饼,只要我能让里面的人不闹事。” “你如何让他发酵呢?” “托尼喜欢吃零食,他家里每个月会给他寄好多饼干面包,我只好多借点烟给他。” “你有铜器?” “说到这儿,我就很骄傲了。” 安德鲁估计也不想藏着掖着,他掀开了木板,一切都让泰德惊呆了。 那是一个只有一个酒瓶子高的小型蒸馏器,一个铜质的小壶中装满了灯油,算作是一个油灯,灯芯被烧的焦黑。 油灯上是一个上细下粗的铜质容器,比较像葫芦,但是葫芦有上下两个“肚子”,它只有下面一个,并在上方伸了一段铜管出来,右侧连着一个带着木盖子的小铜杯。 许是铜管太短,在铜管中间居然连了小半截塑料管,为了不让中间漏气,用黑色的胶带缠了好几百圈,好像是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孩子的胳膊上长了个黑色的肿瘤。 那木盖子一看也是手工磨出来的,四周也不平整,但足以让泰德惊艳。
在他久久不能回神时,有人敲了敲厕所的门。 “有人吗?” 是狱警。 安德鲁快速的将所有东西摆放好,给了泰德一个眼神,两人一起开门走了出去。 狱警看到两人明显也是一愣,随后给了泰德一个玩味的表情,一巴掌拍上了他的屁股。 回去的路上,泰德坐到了安德鲁身边。而安德鲁正在闭目养神。 “为什么要木桶呢?” “什么?” 安德鲁半睁着眼睛瞟向泰德。 “你为什么要个木桶?你要陈酒吗?” “给你讲个故事吧。” 安德鲁勾住了泰德的脖子,身体向前倾。 ‘我最好的朋友跟我一起犯了事儿,我们抢了一家商店,那该死的老板居然有枪,当场就把我哥们打死了,我不想自己逃跑,也把那老板打死了,我是甘愿被抓的。” “我哥们最喜欢波本,但是他走的时候连让他喝一口威士忌都没来得及,等我出去了,我一定要拿着这瓶酒去看他,一定。” 泰德有些动容。 “真的?” “当然是假的。” 安德鲁笑了笑,又重新躺回去闭目养神。 回复关键词“监狱酒厂” 看看安德鲁酿出来的威士忌 究竟是啥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