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皆知的美国禁酒令时代。

聊到这个时代，我们的目光往往会被叛逆的爵士乐，隐匿而神秘的地下酒吧，还有稀奇古怪的私酒贸易所吸引。

但是你知道吗，在奇异的时代背景之下，也催生了许多了不起的人物。这些普通人在被时代洪流裹挟着，无意识的做出了让后来人啧啧称奇的举动。

今天就要和你们聊聊那个时代最有名的酒贩子之一，跛脚的“水手”罗杰·巴恩斯。

巴恩斯没有活到禁酒令结束的那天，但是他的合作人兼疑似情人却让他的事迹流传了下来。

不过那个时代的轶事，大多依靠口口相传，如果你怀疑“水手”和佩姬历史上是否真有其人，不妨就当作看了一段老故事吧。

本文原载于《烈酒奇闻录》1994年7月刊

原文作者：邓·泰勒

翻译：鲁其

格特鲁德·佩姬在罗杰·巴恩斯死后，就离开了纽约。

另一个格特鲁德

禁酒令时期，往往我们说到格特鲁德，指的是“私酒艳后”格特鲁德·克利奥·丽思戈。她的Middle Name“克利奥”其实是她的外号。因为她长相酷似“埃及艳后”克利奥·帕特拉。格特鲁德曾是一个孤儿，后来却在巴哈马拥有一条完整的朗姆酒供货链。并著有自传《巴哈马女王》。

她的整个下半生都是在宾夕法尼亚州的克莱顿小镇度过的——佩姬后来一天也没有离开过那里，也再没喝过威士忌。

她嫁给了一个当地的炼钢工人，自己则余生都在经营着一家面包店直到1969年去世。说句题外话，要不是她的小儿子斯蒂文执意要去参加越战。佩姬没准儿还能再多活几年。

在克莱顿，佩姬从未对任何人提及她早年在布鲁克林的生活。她只对一只名叫“金”的流浪猫袒露过一次心扉。

那是在1967年夏天的一个清晨。佩姬在打扫院子时，突然想起昨天高斯珀修女对她所描述的“旧金山乱性聚会”。

佩姬所指的应该就是1967年夏天发生在旧金山的嬉皮士聚会“爱之夏”

于是她对来讨食的猫说——

“世道真是变了，金。那帮养尊处优的瘾君子真该被处死。

我的小儿子在越南为国流血，而他们在干什么……更别提可怜的罗杰在像他们那么大时只是因为想卖酒糊口，就挨了枪子儿。说到这个，他那时会让我在皮大衣里塞满威士忌。

那滋味儿可不好受。你知道的，金，我屁股本来就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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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时髦的私酒贩”

上世纪20年代初，美国许多州的法律里，是明令禁止对女人搜身的。于是包括有些家族主妇在内的很多女人们，都利用这一漏洞赚点外快，贴补家用。即使被逮捕，连当时最严厉的法官也很难硬下心肠给予她们同男性私酒贩一样的判罚。

佩姬话语中提到的那位“水手”罗杰·巴恩斯可能是“咆哮的二十年代”中最伟大的威士忌运输专家。

后人说他曾启发过巴勃罗·埃斯科巴如何走私可卡因。

埃斯科巴的“鱼雷”灵感

巴勃罗·埃斯科巴曾突发奇想，在哥伦比亚的森林中利用自制潜艇向外发射内装“可卡因”的鱼雷。但根据1920年美国报纸上的一篇文章推测，埃斯科巴也只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这篇文章中报道，

一名巡警当时正开着小船，在密歇根湖上钓鱼。他碰巧发现在不远处有两个人正在和“巨型鱼类”搏斗。

在巡警定睛许久之后，他猛地说道：“该死，我早该想到，那不是一条鱼，是一只鱼雷！”后来鱼雷被拖到岸上拆开，巡警发现里面装的并不是什么致命武器。而只不过是几瓶威士忌。

罗杰·巴恩斯生于1900年，他的母亲是一名清教徒。在贫穷的少年时期，罗杰一直以送报纸为生。

佩姬给了他第一次与女人亲密接触的机会——但并不美好，令人绝望的不美好。

他被佩姬讥讽为“少了一条腿”——很快，佩姬给他起的外号“跛脚罗杰”就在布鲁克林传开了。

他成了所有人的饭后谈资。而罗杰只有埋头从报纸上连载的“福尔摩斯”侦探故事中，才能短暂的忘掉这件糟心事儿。

也许是为了当“英雄”洗刷耻辱，也许是为了摆脱他那酗酒成性的红鼻子老爹。罗杰·巴恩斯在1917年中响应了国会扩军的号召，成为了一名新兵蛋子。

他在训练营里表现出色，尤其是他健壮的双腿和充沛的体能。一位对他青睐有加的法国教官给他起了他一生中的第二个外号“哈雷“罗杰

一战中的哈雷摩托

大名鼎鼎的“哈雷”在一战中就开始为美国服役。美军珍藏2万辆哈雷作为军用。

其在泥泞地段的发挥尤为出色。

相比之下，在一战中，“贫穷”的比利时大兵只能骑着自行车赶路。

在训练营中度过的几个月，可能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1918年初，他跟随第77步兵师去往法国前线。

初临西线战场的美国人在堑壕战中栽了跟头，作为通讯兵的罗杰·巴恩斯也能没当上战斗英雄。

本来，他在一些小战役里的表现至少也应该配得上一块儿“银质勇敢勋章”。

但在默兹·阿尔贡战役中，他坐在一驾为前线运输电线和布线轮等补给通讯设备的四轮马车上时，手里的春田步枪不小心擦枪走火，Bulleit正好射瘸了马腿——这个事件曾被有些人误传为Bulleit射中了罗杰·巴恩斯的左腿，所以导致他跛脚。

实际上罗杰一生从未失去过他那令人艳羡的奔跑速度——“马腿“事件虽然在当时混乱的美军前线算不上什么大新闻，但也让罗杰·巴恩斯的军旅生涯变得坎坷起来。

复员后，罗杰回到了家乡。

次年，他在新泽西港口做起了码头工人。这是他作为私酒贩子的外号“水手”的由来。

就是在这段时期，罗杰遇到了他贩酒生涯最重要的一个合作伙伴——曾经当过拳击手的特里·马洛伊——他私下里也为臭名昭著的阿诺德·罗斯坦跑腿。

阿诺德·罗斯坦

是纽约犹太帮的老大，绰号“大票儿”——因为他只随身携带一百面额的美金。

与罗杰·巴恩斯相近，他早年当过一阵海员。后来参与各式各样的赌博活动，并开设投注中心，操纵棒球比赛。

后来改组过黑手党，确立现代有组织犯罪规则的查理·“幸运”·卢西亚诺也曾在阿诺德手下效力。

他曾说：“是他教会我如何穿衣打扮。在饭桌上勾引开放的姑娘。只是跟罗斯坦坐在一起，我已经觉得自己很优雅了。”

1928年11月6日，阿诺德·罗斯坦腹部中枪。死时年仅46Year Old。

俩人合作之后，没用多长时间，就让“宪法第18修正案”变成了废纸一张。罗杰受堑壕战启发，利用纽约市地下隧道中的一条管道运输威士忌。直通阿诺德·罗斯坦的地下会所。

地下流动的月光

关于地下利用管道运输私酒。不只是罗杰·巴恩斯这么干。最著名的一条地下线路被称为“温莎·底特律漏斗”。

他还曾雇佣工人连夜把屠宰场里的死猪尸体抛开，取出骨肉与内脏，塞满月光酒。

死猪尸体内装有私酒的场景

到了冬天，富有胆识的特里·马洛伊会驾驶着他的“心肝宝贝”——一辆福特T型老爷车，满载着私酒越过结冰的湖面。

冰面上的骑士

私酒贩们潇洒的在冰面上畅行的场景

翻车的情况也时常发生

一个老练的“冰上骑士”从不会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时刻打开驾驶席旁边的车门。因为忘了这一点的话，很有可能会丢掉性命。

后来，发了小财的罗杰·巴恩斯找来格特鲁德·佩姬——她当时还在布鲁克林的一家餐厅里洗盘子——作为他唯一的助理。

当然，从来没有资料表明罗杰与佩姬曾发生过恋爱关系。这种“顺理成章”的推测也许只是某些人的臆想。

但罗杰的好日子没几年就来到了尽头。他毁在了他最得意的一项发明——牛蹄鞋上面。

一个“福尔摩斯迷”的现实发布

牛蹄鞋的制作过程其实相当简单——一块金属板子镶在鞋底。在前脚和后跟儿处分别钉上两块儿实木块儿。再在木块儿中间剜掉一个细长条。伪装成“牛蹄”的模样。但自从罗杰·巴恩斯被逮捕以后，这项发明很快就被私酒贩们抛弃了。

有传说，此创意是受“福尔摩斯故事集”中的短篇《修道院公学》启发。其中的反派在作案时，曾穿过类似的鞋子。

那是1924年寒冬的一天深夜。

他抽着烟，在码头边等待特里·马洛伊的小型走私船。待马洛伊将麻绳捆在缆桩上，他们就忙不迭地把酒塞进两只大黑袋子里。

他们在海滩上并排走着，牛蹄脚印儿被涨上来的海潮洗刷地了无痕迹。

也许是最近牛蹄鞋的效果太过成功，导致了大意。他们甚至没注意到在远处有几个明亮的灯柱正在捕捉猎物。

突然哨声响起，二人飞奔起来。一开始本来是罗杰·巴恩斯跑在前头，但碰巧当天巴恩斯鞋底前脚掌的木块没有钉好。

踉跄了几步之后，他就让特里先跑，自己则匆忙把鞋脱下——我敢肯定，即使是光脚也没人也追得上“哈雷”。

但这时，紧追在后的巡警们的交谈让罗杰永远地停下了脚步。

“快追，有一个人是瘸子！至少我们能捉到一个！”这是巡警们根据地上一深一浅的脚印儿作出的判断。

罗杰像发了疯一般，回身掏出藏在腰间的柯尔特手枪，和巡警们发生了枪战。最后葬身于街头之上。

根据纽约警方的历史档案显示——他的同伙特里·马洛伊在1927年被捕以后，回忆道：

没谁能追得上罗杰，就连福特也不行。